2012台北數位藝術節 | 1119 黃翊與庫卡

與同一個舞者兩個內見兩次面應該是一個罕見的經驗，就是水源劇場太吸引人，而且第一次在實驗劇場的《雙黃線》見面即讓我們建立起極度深度印象的年輕舞者黃翊，以及其在這屆的【台北數位藝術節】所祭出的首獎作品 – 與機器人庫卡共舞也十分誘人，因此管它blue Monday應該下了班匆匆回家當coach potato的傳統。只是首及鄰市場的水源劇場，或是首演的《黃翊與庫卡》，都發生不小的凸搥，但我們也沒想到起初就接踵而來的不快意外會因為後來占上更多時間的座談會，由於主舞者黃翊保持其貫有的清晰思路與口條、及更加誠懇的態度 (都快哭了) 而到最後煙消雲散 (不過我最終仍沒法原諒今晚服務團隊對突發狀況的「酣慢」)，當然依循慣例，我與文青對很多事又各持不同觀點了。 

下了班其實有一場表演可以欣賞是再幸福不過的事，即使那是發生在讓人最提不勁的週間星期一晚上！又何況聽聞許久的水源劇場、並且加上第一次在【秋天舞蹈】的《雙黃線》就有著不錯印象的黃翊推出那麼截然不同的實驗舞碼：與機器人庫卡 (其實是機械手臂感覺比較貼切)，整個就十分地吸引我們，於是誰不會就放棄憂鬱星期一晚上衝回家窩在沙發裡墮落的習慣。

可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首及的水源劇場因為我們不夠熟悉而讓極大錯愕感率先登場。總之，一開始就沒選擇從羅斯福路找劇場入口的我們，在由華燈昇起仍有幾處小吃攤販營業的市場側門進入後，因為遍尋不著劇場標示牌的只能在瀰漫白日買賣餘味的市場裡乾耗十多分鐘，還好後來好心人指引才幸運躲過有人提議十層樓的健身提議，只是心頭的不快已然產生。 

然後逼近預定的7:30pm表演時間一入劇場大廳，沸騰的人聲著實讓我們嚇了好大一跳！也才知原來機器人跳舞這件事可以逼出很多人的誰殺貓好奇心，只是後來我們也沒想到首演的表演有些意外的狀況，於是變成上百人在新鮮空氣停滯的大廳無奈虛耗一個小時。而本來因為機器突發意外才產生的一再延遲入場大家都可以理解，但實在現場服務團隊的臨場反應很不足，休息室太寶貴非得在最後一秒才開放，接著好不容易才放行的漆黑展演空間裡，引導混亂變有危險又是讓人足以不快連連，但待八成觀眾坐定位，竟有工作人員口袋摸出智慧手機隨手拍就真不知在演那一齣了。 

還好所有的不愉快在鋼琴聲落下，舞台燈聚焦舞台中央的舞者與機器人時都被拋諸腦後，尤其是當手電筒交換在舞者與機器人之間，他們彼此反照映射於牆上的大影子，或許不免帶著一種光陸怪離的不甚真實感，但我們都很享受那樣可以有任我們想像空間的神秘氛圍，尤其是從來沒看過的庫卡揮動著他的手臂、也是他的身體時，那影子一會變成極具人性的舞者分身、但一會我們又會覺得那是無數人想像經驗堆疊於是變成就是那樣的大龍或異形，一種在觀舞時未曾有過的想像帶著我們懸空的感受彷彿馬上就要產生。 

只是也是始料未及的氣氛正好之際，在期待著舞碼裡最精彩的片段，只見機器人庫卡低垂他的手臂，才知其在早先進場時遇到意外碰撞而受損，因此形成一段表演完全無法演繹，在舞者黃翊臨時串場的解釋下，我們的突生心疼不知是已然把庫卡完全擬人化而於心不忍，又或是可以想像我們被正式放行前的等待時刻，舞者因為面臨凸搥的不完美會如何的心急如焚與天人交戰呢！然後我們始終佩服年輕的黃翊夠抗壓以及十足的自我心裡建設，在跳過突發不能演的片段，仍能調整情緒在好聽的巴哈無伴奏小提琴下，將我們帶離虛幻，回到一種很幽默的情緒，我們看庫卡此時變成了一個頑皮的孩子，從偷看人動作到學習人動作，進而變成比舞者更加精準演繹動作，於是誰管它的遺憾，畢竟我們都已經把這一晚在舞台上的種種當成一種實屬難得的體驗與生命課程學習 – 無論是機器人跳舞意外帶來的人生哲學，又或是我們在不經意間就隨著要面對可能失敗這件事的坦然及補償…等等。 

當然最後我們還是覺得第二次走近的黃翊實在是口條好到驚人，在後來變成比舞作本身還長的演後座談會，除了在場的大家被黃翊快要哭出來的誠懇弄到好心疼與不捨變成有八點檔的氣氛，年輕的黃翊的快速回應問題也著實讓人再度驚豔，尤其是對於語焉不詳的問題或是多此一問的題目循循善誘真的是太強了。然後我與文青的終極辯論因為有欠公平性，在此也就跳過免得貽笑大方，只是我到現在還是在想公司那幾隻像怪手的電源開關測試機器手臂或許那天也能接受邀演，一定會很好玩。

 


黃翊與庫卡，與機器人共舞奪數位藝術表演百萬首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