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3

121010 | 2012 TB 台北雙年展 (1)


每兩年在台北美術館辦的《台北雙年展》,對les deux兩人來說,除了有機會待在小小的城市可以有世界的高度 (但有時也會有很凸搥的詐騙作品),其最重要的意義大概還是在於「時間快速流動」的千真萬確存在啊!感覺都還沒有罵完2010年﹣當時連同花博等環境及美術館不知那來的烏合之眾 (工作人員) 等人為跟很多種種因素加起來 (重點是置展再也沒有那麼糟),而變成的不甚舒服的觀展心得草稿,迄今尚躺在格室的後台﹣然後猛然回首好像沒成就什麼的兩年時光飛快過去,les deux兩人在時序的推進下,就在2012 TB開展的第二個週六 (Oct 6) 用了一人3個「銀銅板」第一次進到《Modern Monsters / Death and Life of Fiction》(現代怪獸/想像的死而復生),然後也很驚豔地從相當具有「劇場」效果的德籍藝術家Hannah Hurtzig (漢娜.赫紀希) 的〈等候大廳〉,十分「對題」的「登」上「現代性」場景並接著進入一場讓人驚心動魄的歴史旅行。而讓人訝異變成更層次及深度的2012 TB,絕非僅一次的造訪就能將上百件的展件給消化完,尤其是這屆的展覽直接佔掉了北美館三層樓、甚至還跨及第一次聽聞的士林「紙場1918」,於是很快再有了雙十國慶假期的再度造訪﹣在那個頭頂轟隆隆沒停過「高空祝壽」風景的當日,我們就從已是台北雙年展常客的白雙全貼於美術館的「紙飛機放在飛機上⋯」及「把拍了石頭的照片放在石頭上再拍一張照片⋯」兩個句子進入到說最後會反倒拿來摧毀我們的「現代性」理論裡⋯⋯ 

記:拿著新入手的大玩具,用必須重新學習的OS系統,打字與修改照片來完成此第一篇作品,堪為一個里程碑,於是"後記"註上。

當然接連兩次加在一起的約莫用4個小時進入2012台北雙年展是遠遠不足,暫且先把每週六一有空就要在「星光免費時段」重回到美術館好好看完無數個重建地歴史模型之雄心壯志擱在一旁,先來淺薄地聊聊我們的2012 TB第一課﹣從加深「現代性」理論及其事實已經在我們生活根深蒂固展開。 

從第一次的2012 TB回來後,更加有所云、深度、節奏及層次是我們首先植入的感受。然後細翻從展覽拿回的或許不那麼講究精緻但卻遠較上屆展覽更環保及易讀的白色導覽冊子,我們才明白原來這屆雙年展是由仍十分年輕的德國策展人安森.法蘭克 (Anselm Franke) 所發想、策畫與執行,當然我們不免訝異才值30歲出頭的他能夠有如此清晰的腦袋,就用了我們從小到大甚為熟悉的一條線將來自70多位的東西藝術家作品拉在一起:中國古代怪獸「檮杌」具有觀古與預知未來的能力。即使不必用太戲劇化感染人的表現方式,站在綿延不斷的歴史時間上,我們都還是很能感覺到驚心動魄這樣的情緒縈繞著我們,於是也不論講了很久仍然難以理解的「現代性」不僅變成易懂詞彙,同時揪心有感於這件事正在對我們進行著某一種程度的破壞﹣或許其還不致於到達馬克思曾斷言的招致滅亡之程度 (是否我還太樂觀天真呢(´・Д・)」)。

第二次回到雙年展正逢雙十假期,居於台北大半輩子的我們其實也未曾預料有直昇機與螺旋槳在空中聯手送上「青天白日滿地紅」旗與「生日快樂」大字來為我們的小寶島獻上祝福,當然即將用「時光機器」進入愁緒居多的歴史模型裡的我們站在一種此時此刻的場景裡,也會有感染喜事的雀躍﹣畢竟對於我們來說,101個年頭都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而在重新回到展覽前,既然看一個展覽所要耗費的力氣不輸一個5,000公尺的慢跑,於是好好了解的心態確實有其必要,也剛好破週報恰逢其時這篇文是我們進入到策展人Franke的最好通道 (以下節錄):
『⋯當今的正常社會就是國家社會⋯台灣不太能算是一個正常國家,而許多歷史積累尚未沉澱。在此打開想像是一件有趣的對照。他表示正常秩序建立在系統性的暴力之下,而這些同化人民與國土的規訓、殖民、教育等暴力,被展開,同時被遺忘。策展概念中的辯證是,當現代性、國家或個人使其他人成為怪獸,同時自己也變成怪獸;你成為自己想要打擊的對象,例如邪惡、非理性、迷信、腐敗、信仰⋯在重新描述現代性時,我們需要了解自身棲息在何種敘事方式上面。進一步指出藝術家面臨到我們已經無法棲息在殖民神話、進步、冷戰等敘事方式上面,所以需要改變⋯⋯』
10月10日當天二回雙年展的感染寶島生日喜事

好吧!都還是懵懂曖昧的概念,照例先由入口白幕很有劇場效果的穿過Backstage (是的,地上貼了這樣的指標) 來到〈等候大廳〉,然後才從這個「後台場域」有所覺舞台背後是由有流動性的燈光與人影共構而成的美麗風景。我們一或可以選擇坐在貌似車站但很可能又不是這麼以為然的等候大廳椅子上欣賞此刻的美麗流動性,也可以一或選擇直接跟著貼在落地玻璃窗上的那一條綿延文字,因為無論如何一場能夠接上展覽背後的「反思現代性」都要就此展開。

「紙飛機放在飛機上…」及「把拍了石頭的照片放在石頭上再拍一張照片…」文青恰似隨性地將長手指頭放在由不很陌生的白雙全所設計的其中兩個獨立句子上,開始嚐試引領我們一起進入到「現代性」的意涵 (言簡但卻是我的最好入門):「我們已經不知道那個過程實際上是否正在發生,當飛機帶著我們在3萬6仟呎高度時,它究竟有沒有在動,但我們都可以看到紙飛機被射向高空的拋物線過程;抑或是我們已經不知道這件事的最後導向到那裡,究竟拿起相機拍放在石頭上的有石頭相片是在拍石頭還是⋯」也帶著好像就此頭腦要被疏通 (好糟,未曾試圖明白聽了好久的名詞很不用功),然後匍匐前進至接著不斷的歴史模型重建。 

2012 TB其實從一入口的白幕穿越"後台"到實際無法確切定調場景的"等候大廳"
就已經創造與過去雙年展截然不同的觀展經驗

這個用一個早上變成頭腦無力負荷的二訪雙年展,不過才走完一圈一樓展間,其中尚有不少作品是註定要被蜻蜓點水地略過。然後不特別提及對我們而言有點成功但又有點失敗的周育正借來震旦公司的古陶俑裝置而帶著對照隱晦的〈震旦〉、Willem Oorebeek雖會讓人停下腳步但還沒太能打到我們的〈更多的《她》〉、像是來胡說八道 (也是某種「反思現代性」之舉) 的〈亂倫博物館〉、或是置於中段的還是沒能太勾起「認同感」的高重黎〈人肉滋味〉與〈逆旅三段旅程〉、與真的不知道他在講什麼的劉鼎⋯⋯等,但都要來說說些那些特別引我們目光的展作 (或動像作品)。

Maryam Jafri (瑪瑞安.賈菲利) 用幾段訪談式的影片所完成的〈亞法隆島〉,無論是為經濟將情趣用品秘密銷往西方國家的亞洲某不具名企業、帶著Batman裡的Bane"狗"面罩的因身份認同性而招致一種下場的企業家、被要求穿上奇怪服飾的妓女、讓女工從來以為她們手上的產品是正經銷售的工廠⋯等,其實輕易可解的是認知變得模糊的「現代性」正像可以輕易易容成數不清面貌的怪獸爬到我們之間,而在所有感以後,誰不會是倒吸了那麼大口氣;《黑色音頻電影團體》(Black Audio Film Collective) 創始人之一的John Akomfrah (約翰.亞康法) 所成就的《未完成對話》則是一個用三個畫面拼起的好看電影,緩慢流動的詩意畫面,其實讓我們未曾參與的1950-60年代所發生的很多「帝國侵略」關鍵事件來聚焦身份/種族認同等嚴肅議題,變成讓人可以用很耐心的去消化;Johmpet Kuswidananto (喬姆派特.庫斯維達納托) 的〈你可記得爪哇戰役〉的原住民在荷蘭人強勢侵佔後,仍屢在象徵壓迫的工廠裡跳著一種原始的祭舞,倒讓人更心驚膽戰;年近70旬的知名藝術家Harum Farocki (哈倫。法洛基) 則是讓我們折服於他以一種處於「當今」的方式,大量使用電腦技術帶我們省思「比真還真」的這件事,然後我在想,技術這樣玩下去,很可能我們會以為所謂的「真」是不帶缺陷的完美狀態,也變成好萊塢可以不必存在有血有肉的演員﹣實在很可怕;而可以把文件的展示擺得那麼有節奏的〈歴史與怪獸博物館〉,其中的比利時國王對於非洲殖民採收不到數目的橡膠農夫之極盡殘暴,我們又豈是只有驚懼的回應? 

John Akomfrah的影片極具詩意,別遑論畫面也極致美

Maryam Jafri用幾段特別專訪完成的影片是很直接的醍世鐘

老藝術家Harum Farocki的不與"現世"脫勾的用"模擬成真"來反省"現代性"這件事教人感佩
以上圖片來自 2012 TB 官網

其實連兩訪雙年展,步履及至的展室極其有限,但腦袋裡自願或是半強迫地輸入那麼多東西,可以被整理出來的真的也這麼有限。不過,僅走一圈一層樓的展示間,還是有遺憾,周育正用生活物件隨手擺變成很有思考空間的第二個「高而潘」還是沒能找到 (我們正在比賽誰先找到第二個「御茶園」),而Elisa Strinna (愛莉莎.史翠娜) 用我們的921地震變成的交響樂裝置處於維護中而未能親耳領略其中複雜的意涵,因此無論如何,第三趟、第四趟⋯是註定了。(2012 台北雙年展至201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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