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29

120725 Radiohead台北演唱會


那麼遠的距離,我還是哭了!這一晚,因為萬不得已的晚到、因為不想成為反而失序的(佛心)搖滾A區的人肉市場…選擇站在第二環的我們,即便是舞台的風景必須得在之後用相機觀景窗的放大才能一清二楚,但確定同樣站在這個歷史時刻的我們,從Steve Reich的極致音樂迎接《樹枝之王》(The King of Limbs) 的〈Lotus Flower〉到來…,在琥珀色、藏青色…到炫爛的七彩霓虹照映下,佈滿淚水的雙眼只有讓遠目的視野更加濛瀧,我一直知道不是屬於聽Radiohead長大的那一國的自己,今晚的激情或是感動是因為舞台上的一種態度,對我來說由Thom York領軍的Radiohead早已超越搖滾定義而成為偉大的藝術家。很可能他們的音樂造詣是我終難以深刻領會,但就好像站在Jackson Pollocks那幅線條錯亂的滴畫前良久 (或許得確切地用無法定調的現代藝術來比擬),儘管我都不會太懂 (或是也放棄「懂」這件事),可是就也會變成渾然忘我那樣。 

可以繼續用三天大聊我們的Radiohead台北演唱會經驗,事情都要倒回對於很多搖滾樂迷來說就是紀念日的725當天。我們都還清楚記得7月25日這一天其實也就與2012盛夏的每天無異 – 同樣是上午八點不到就豔陽高張、同樣是有著將氣溫逼破35度C的實力、也同樣帶著將人晒到蒸發及馬路上柏油燒起來的惡意…,可是我們也都知道這日從早晨六點多一睜眼就註定要在我們的生命歷程中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跡,畢竟足足等了超過半年的時刻就要在今晚變成真實的存在。 

然後,我們還是沒能像死忠歌迷在中午過後就到表演場館 (南港展覽館) 去跟烈日搏命排隊。一來是有好幾個不得請假的理由,二來就是沙盤推演那種看似體貼又很組織的號碼牌進場策略 – 若是後來入場要一一確查大家手中的號碼,很可能弄到晚上八點開唱都還沒法度消化上萬的朝聖迷 (結果當晚果然還是數度呈現失序現象),總之感覺這種複雜又奇怪的入場規劃上反而會把心情弄得很煩躁 (雖然此舉有消滅演唱會一人幫一堆朋友排隊的讓人冒火之美意,但主辦單位殊不知所有的事都是你有規定、我就有對策嗎)。反正無論如何都贏不過數以千計的排隊歌迷,都要註定夾雜在人群裡失去視野的這一晚,我們也就選擇慢條斯理在晚上六點多鐘免排隊進入演唱會現場,而也在沒有什麼選擇的情況下,可以更接近最景仰的Johnny Greenwood的理想右半邊搖滾區因為早已是前胸貼後背景況,我們也只好被趕到左半區,只是無論中間地帶的觀眾站區莫名其妙的「開開關關」,我們為了能將舞台風景完整收盡我們的眼睛裡,就也這麼一路死守著已經是外圍二區的第一排,心裡賭著柵欄夠堅固,一整夜還能夠雙腳踩上越過好幾千個腦袋欣賞舞台的所有。 

2011的《The King of Limbs》無庸置疑會是主視覺

我們的搖滾A外環區,雖然遠但至少可將舞台都收盡眼底

懾憾與難免窒息的開場

時間剛過20:05,場燈一暗,舞台長管橘燈一排亮起,透過Johnny Greenwood電子吉它演繹的Steve Reich音樂出場,觀眾們默契驚呼迎接…是的,一切都感覺還很混亂,夢想那麼久的時刻當變成真實的發生,情緒上的反應先是身體起了雞皮疙瘩,接著在我們愛了那麼久的《樹枝之王》(The King of Limbs) 的〈Lotus Flower〉以萬沒想到之姿率先登場,在綁著馬尾巴的Thom York一如MV魅惑地扭動他的身軀,於是我不爭氣的沒法抑止淚水。是因為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還是因為聲勢浩大的舞台裝置所投放的畫面讓我一目了然樂手們面貌?於是即使他們就也是投入在表演中,但我卻還是在情緒上整個被打到,盡是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態度」- 他們真的已經為「藝術家」這三個字下了另一個定義。 

舞台上用琥珀色、藏青色、炫爛七彩霓虹、復古黑白…等不斷變化的顏色與畫面持續迷眩著我們,Thom York或是我們更注意的始終沒能沒撥開長髮的Johnny Greenwood用他們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定調的表演,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讓我們心中的風景不斷更迭,也許我們都私心的想要Creep、No Surprises、High and Dry…那些有著記憶感的音樂在不容易的今晚登上舞台,但我們也都知道已經超過25個年頭的Radiohead,老早已經超越一個用吉它組織音樂的典型搖滾樂團,他們始終在往前進,在拋開取眾的好走路,無論是實驗性質的電子音樂、迷幻奇想式的Krautrock、破除形式的後搖滾、或是摻揉進爵士風格等,一直都很反骨的Radiohead在今晚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投我們所好!而或許向來就喜歡被這樣虐待的我們,正也就被這樣所謂的「態度」弄得既激情又感動啊!

整個好聽又好看,是說真的,誰不會想掉眼淚啊!
即便我也不是聽Radiohead成長那一國的人

我們還津津樂道在畫面小格裡樂手特寫鏡頭的技術問題 
(結論應是類似行車記錄器那種小型攝錄影機的小兵立大功)

不單只是將樂手影像投影,連播放方式也很有戲

Johnny把吉他變成提琴用

這個晚上真的有很多故事可以讓我們說好久好久。就是今晚開始我們愈加欣賞Thom York的個性,包括他那兩聲刻意對著麥克風的咳嗽 (故意讓我們不舒服也好),也除了我們是可以益感他越讓人進入不了的音樂彷彿是對太多人喜歡其作的故意挑釁,而他唱歌所自然扭動的現代舞姿或許也達不到學院等級但深信會一直攫取我們的目光 (真的也蠻好看的),還有他高掛起Tibet旗子對我們來說很可能都不再只是支持人權這種意涵 (這就是一種「自我態度」);然後是一直低著頭但卻是這晚我們聚焦的Johnny Greenwood,我們看他整晚雙手雙腳很有戲,吉他、混音合成、鋼琴 (鍵盤)、大提琴 (把吉他當成提琴彈奏)…樣樣精通,還有中間竟還調皮又很了的合入台灣traditional的台語電台148999999…就是要讓我們一整個絕倒又揪心肝 (已經到太欣賞的境界了),也難免不斷想到這麼有才情的他為幾部電影作嫁的出色配樂。 

不過再怎麼棒的戲都還是要散場,兩次的安可,24或25首音樂之後,都會成為這一晚擠入南港展覽館的近二萬樂迷生命裡最值得紀念的演唱會終也要謝幕,我們不知道那還會有20幾年再等到如神般的Radiohead再回到台灣,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我們會一直回到725的這一天,然後還要用好多天不斷地用耳機緬懷這晚如此之棒的音樂。 


Tibet的旗子不僅是旗面上的意涵,還包括Radiohead的態度

第二次安可

美好的時刻真的結束了

最後是演唱會照舊還是有美中不足之處,總還是有人還是要在密閉場域痛快吸菸,總永遠還是到底是那裡有毛病的外國人不推不擠就不快 (納悶來台灣的最沒水準外國人都會在統一在演唱會「猛虎出閘」,不知不想學會尊重這裡人的想法是爽在那裡),不過今晚有著保持大致水準的音場,以及沒有業餘攝影師與其不懂演唱會的重點而鏡頭亂筆一通的不如不要有的現場同步畫面來干擾、跟過去演唱會動輒與我們對看的抓違規工作人員來掃興,其實兩個多小時沒停的表演品質確實已經是台灣中大型演唱會經驗算好的了。 

Johnny Greenwood的電子吉它演繹Steve Reich的暖場+Thom York的Lotus Flower開場,一整個超順


琴瑟合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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