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05

2011 EU Trip | 1023 Diane Arbus在Jeu de Paume攝影特展

匆匆觀展後,
在Jeu de Paume隨附小咖啡店暫歇

這兩年的城市旅行 (紐約→倫敦→巴黎),紐約女攝影師Diane Arbus大概已變成跟我們極有緣份的藝術家之一,只是自2010年即有的紐約MoMA至才結束的2011年倫敦Tate Modern所擁有的浮光略影,自然都遠遠不及後來在巴黎第一次去到的Galerie Nationale du Jeu de Paume (國立網球場現代美術館) 專展來得豐富跟完整。儘管我們最後都還是覺得有點被特別用€19 (兩張票價) 去看在城市拼命遇到的作品之舉打敗 (莫非還是展館的更有吸引力),然後最終還是對於忘了利用Euro Star票券享受入館買一送一的折扣而感覺臉歪掉,但無論如何,遇到Diane Arbus多次後就覺實有必要好好弄懂她,雖然我們都有點心虛自己始終都保持在「只是知道」Nicole Kidman詮釋的《Fur: An Imaginary Portrait of Diane Arbus》(皮相獵影)(2006) 之狀態!


大概是紐約出生 (也在紐約自殺) 的Diane Arbus黑白作品系列,讓人建立起極度深刻的印象,總在於那些被定義為「怪胎」的人物在街頭被她清晰拍攝時總是直盯鏡頭,於是我們都很難不去想像1950年代後的十多年間,紐約有這樣一個畫面:蓄著俐落短髮的Diane Arbus背起巨大徠卡的清瘦身影穿梭街頭、或刻意走入酒吧及俱樂部等,有所目的地找到她想拍攝的對象,然後停頓下來取得這些人的入鏡意願,接著邊與這些攝像主角說話並耐心等待相機觀景窗所框住的人物最適切時刻,或是運用上閃光燈來補捉影像,以完成一張又一張處於抽離與壓迫兩個極端的極具戲戲效果作品。

這次在巴黎旅行的最後一個完整日,我們其實還是弄不明白之所以成立這趟Jeu de Paume的Diane Arbus特展,究竟事情的先後順序為何 – 回去弄懂那個在杜勒麗花園的FIAC草皮作品、Jeu de Paume本身號召力、抑是腦弱地受了隨處可見的Diane Arbus廣告影響……?無論如何,那是一個有著美好陽光的週日近午時分,我們就也選擇回到Diane Arbus那些其實並沒有那麼舒服的影像作品當中,並透過編年式的置展、以及附加陳列的攝影師雙眼工具與諸多出版書籍,來對於已經在城市旅行遇到太多次的這位少見但卻能名列攝影史上50位偉大攝影家的女性獵相師有更多的認識。

位於杜勒麗花園西南隅的Jeu de Paume (國立網球場現代美術館) 是來到巴黎第四次才首次前往
Jeu de Paume 正對望的視野 (上)(下)

儘管在Jeu de Paume所懸掛的Diane Arbus作品,有不少對我們而言都還是一遇再遇的老面孔,甚至是昨日倫敦Tate Modern才見,而今天穿越海底隧道來到巴黎又見,總還是覺得照片一旦可以通過沖洗複製手法同時間分享給全世界,其實「獨家性」就也不必再列入重點選項 (噓一下文青當下給人家提出的「誰是原始作品」奇怪論調),而是當我們得以採用齊高雙眼來觀察這些無框的實體相片時感覺 (看到) 了什麼。這次Jeu de Paume在繼倫敦Victoria & Albert的六年後所推出的Diane Arbus歐陸專展 – 也是Diane Arbus首次在法國的專展,同樣以200幅選作為展覽基調,而依循具備節奏感的置展動線,我們可以在第一個展室先瀏覽Diane Arbus那些熟得不能再熟的代表性作品,接下來的若干展室則是讓我們跟著Diane Arbus攝像的時間腳步掉入1950-70年代的紐約,在這之中,無庸置疑地,我們都會特別對在Diane Arbus曖昧鏡頭下顯得那麼語焉不詳的另一個Coney Island建立更為深刻的印象。

Diane Arbus讓人熟悉的影像何其之多,選來的也只是麟毛鳳角,亦可點
"雙胞胎"是多處地鐵站所貼有的特展廣告宣傳
Identical Twins, Roselle, New Jersey, 1967
© The Estate of Diane Arbus LLC, New York
做為此次特展廣告相片之一的小男孩是Diane Arbus極知名作品
Child with a toy hand grenade in Central Park, N.Y.C. 1962
© The Estate of Diane Arbus LLC, New York
不停遇見的作品之一
A young man in curlers at home on West 20th Street, N.Y.C. 1966
© The Estate of Diane Arbus LLC, New
被歸類在Coney Island
Untitled, Diane Arbus, 1970-1971
© The Estate of Diane Arbus LLC, New York
A Jewish giant at home with his parents in the Bronx, N.Y.C. 1970
© The Estate of Diane Arbus LLC, New York

這趟Diane Arbus專展,大概少掉絕大新鮮感,我們雖並未如同與我們擦肩而過的巴黎人留連於每一幅影像中,然而在匆匆一圈腳步後,我們總還是訝異攝影師可以說服她找到的那些被社會視為非正規的素人們以「演」的方式回應鏡頭,以及無法不在諸多平面影像中去感覺到攝影師的閃光燈在我們眼前一閃,於是那些我們都可以用奇怪形容或避之不及的人物變成了不在他們的環境現場,而莫非這也是從拍攝正規好看相片起家的Diane Arbus,在後來選擇了一個「可允許拍攝事物」的反骨路線,想透過她的影像犀利直述這些其實這些通過傷痛被選中的人之於這個世界的疏離感,我們都能回應到她對大量以怪胎為題材曾經說過的:「…怪胎是從多數人們所害怕擁有的傷痛中誕生,並且已經通過那創痛,他們在我眼中是貴族。」而我們也應當重新檢視自己明明僅是身為平凡人但還要可笑 (也帶著可悲) 地自我升格的視覺歧義!

用差不多一個小時完成我們的巴黎Diane Arbus濃縮版觀展經驗,即便我們玩笑地哇啦哇啦覺得此展有讓我們「了錢」的尷尬,但所延展的那些觀察跟啟發,展覽本身還是讓我們確實汲取了心得 (撫胸:好險好險),臨走前我們也玩味在這句與大幅攝影師肖像擺在一起的話 – 正也是Diane Airbus留給後世不斷咀嚼的話語:「照片是關於秘密的秘密,照片告訴你越多,你知道的越少。」(Une photographie est un secret sur un secret. Plus elle vous en dit, moins vous en savez)。

Jeu de Paume內有很不錯 (一杯可接受價格的咖啡) 的小咖啡館

咖啡館也用了Seven Chair,我們忍不住就有好感

在美好的天氣下,我們步出展館,竟見外頭是這樣拉出等著入場的長長人龍

一個單色的時光旅程後,步出Jeu de Paume仍是大晴的好天,倒是意料外展館外頭拉出一條長長人龍,為的是在我們腳步之後購票一覽Diane Arbus,我們不免會心一笑在我們多個城市旅行可見度實在太高的Diane Arbus怎能讓巴黎人稀罕地願意捨棄最愛的在公園晒暖陽,該是這座城市的人們都太藝術腳嗎 (或許首展是主因)?也不禁幻想著Diane Arbus若破除主流來到台灣會是什麼情形?而在接著順道一圓兩天前在用平面體會杜勒麗FIAC草皮作品時所發出的居高臨下一覽心願,儘管那作品的蘊藏意涵,我們都還是只能用小腦袋可能摸不到邊的著墨著,倒是這一小段從Jeu de Paume到及至臨花園那一角的路程,我們很意外地遇見嚮往好一陣子的旅美法籍女藝術家Louise Bourgeois早於1996年即伸出的男女小孩「歡迎之手」,就也覺得旅行中會被沒有查到的東西找到,也是讓我們迷醉於旅行的原因之一呢!

意外遇見嚮往已久的旅美法籍女藝術家Louise Bourgeois作品 -
果然也很有"歡迎之味"的 各種人所打開的〈歡迎之手〉
應該是這趟觀展最意外也驚喜

作品旁沒有更新的作者介紹看板

置於杜勒麗花園協和廣場入口處的FIAC作品
是藝術家Renaud Auguste Dormeuil的〈I Will Keep A Light Burning〉
即便觀看多遍,迄今我們的小腦袋還在想不透的著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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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攝影家這樣直白表達我們的內在怪胎,或用其他怪胎大聲嘲弄我們對身份的恐懼。諸如優美地呈現勝利後的Junior Interstate Ballroom Champions系列作品、戴著Dame Edna眼鏡與粉紅帽子的斜眼女生、複製詭異的三胞胎、老人舞的國王與皇后 – 這些應該都是愚蠢好笑,但他們並沒有,而且也是不正常 (是什麼?問Arbus)。年輕的人太老,老的人在幼稚的華服下又太自然 (unselfconscious)。其他的人太過於被虛構、太裸露、太短或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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